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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明:贩卖生活方式的商人

来源:时间:2014-05-23

蔡明:贩卖生活方式的商人。

北京望京桥畔的九朝会,环抱在酒厂国际艺术园、丽都商圈和798 艺术区之间。打开门,一道螺旋上升的宽阔楼梯尽头是九个朝代交错的时空。在这里,蔡明曾和于丹探讨昆曲,和叶锦添、方文山共同设计“新东方主义”的韩熙载夜宴,还把村上隆和他的幼稚化元素请到“色空吧”……

黑西装、白衬衫、笔直鼻梁上的光头占据了大半张脸。大多时候,他目光如炬却语调溜滑,崇尚魏晋之风却也追求波普主义;二十几岁,他是在工体门前和人“插舞”的霹雳青年,现在,他是贩卖生活方式的设计鬼才和明星董事长;他唱过昆曲,也曾策马扬鞭,是高尔夫球场上的谦谦君子,蔡明承认,自己的人生充斥着数不清的变数。

蔡明还记得在北航上大学时的一堂物理课:如果三个陀螺叠在一起转,无论怎样旋转这个整体,中间那个保持平和的陀螺永远不变。蔡明说在自己的变数里,那个不变的陀螺,是他的好奇心,他创新的本能。

创业:小发明引发大理想

大学毕业,蔡明被分配到中科院研究所做高炉温度测控,他拿着这每月140 元的工资,对自己说,“蔡明,这140块钱不是你的未来。”

当时北京的“倒爷”赚钱最快,他想,自己是大学毕业,总不能干倒爷吧,应该靠智慧赚钱,于是,他想出了一套完美的计划:做点小发明,申请个专利,然后规模化生产,做成大企业。

或许没人能够想到,蔡明的这个“大理想”在他尝试了无数的小发明之后,终于成真。

他当时发明的拧水墩布现在已经普及到各家各户,游泳练习圈在如今游泳馆也随处可见,两面穿拖鞋也曾经闪耀市场。那个时候,北京的各大立交桥下、过街通道中,地铁楼梯上,总有一个脖子上套着游泳练习圈、脚踏两面穿拖鞋、手握拧水墩布的青年,城管来了,他就一路飞奔。

申请了这些专利,他都没有找到信得过的投资商。有一天中午,蔡明的爸爸在家炒辣椒,抽油烟机还是把大部分烟留了下来,呛得全家人咳嗽。他突然想到化学实验室的实验柜,自己也模仿着做了一个类似的抽油烟柜,于是家里再没有了呛人的辣椒味。

申请了专利之后,他迎风直上办了公司,眼看公司快死了,他决定孤注一掷,借钱在《北京晚报》上做了一个半通栏广告,他的广告语是,“用了油烟机,厨房还有油烟怎么办?科宝排烟柜帮您排‘油’解难。”接着,奇迹发生了。

连续三天,他办公室的电话,只要放下就响。整整有一天的时间,他一口饭没吃,一口水没喝,从早到晚,接了一天的电话……蔡明赚到了第一桶金。

经商:贩卖生活方式

“我对产品是喜新厌旧的,我追求时尚的同时也在引领时尚。我们不卖产品,我们卖的是16 种生活方式。生活方式是什么?就像我看到的每个宅间一样,是一种氛围,一种调调。”

从小发明开始到申请专利,从卖抽油烟柜到经营家居企业。蔡明的科宝博洛尼如今已经成为世界首家整体家居公司,并且成功推出了16 种“生活方式”。

为了揣摩消费者的心理和需求,蔡明公司的团队和意大利的团队,每年召开由社会学家、时尚人士、导演、演员、杂志主编等在内社会各方面成功人士的会议,以这种方式来了解东西方时尚流行趋势,当然,这也是科宝博洛尼“16种生活方式”诞生的源头。

“我们按照性别、性格等坐标对消费者不同的生活观进行划分。以女性为例,像《欲望都市》里的女律师,白天强势夜晚脆弱,我们叫做价值观不确定时代弱势文化占上风,弱势文化就是知识分子小女子多愁善感的那部分占上风,表现的形式就是蕾丝、毛毛、珠珠、亮片一类的。与此相反,像外企国际公司的高管,白天坚强夜晚也很坚强,这些女人曾经沧海,经历非常丰富。还有涉世不深的年轻女孩,刚刚进入社会,心态特别阳光,她们的生活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。”

蔡明说其实他并不是为了让消费者照搬才推出的16 种生活方式,而是帮助他们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正喜好。

“消费者一生最多只有几次装修经历,衣服不喜欢可以换,但家庭装修很难换,装修成本高、周期长,家居消费者更愿意在装修的过程中得到专业人事的指引,但由于消费者与设计师信息不对称,导致非专业的消费者常常被专业的设计师所牵引。”

“玩出来”的生意:营销小众文化

“我的工作在科宝博洛尼,我的生活在九朝会,九朝会就是玩,变着花样地玩。”

蔡明爱玩儿出了名。他爱马,爱到为自己的爱马建一个马场。前几年,在北京北六环外,蔡明开始经营一个马场,“那个时候最让我振奋的是,我终于可以有属于自己的马了。”

他的“孩子”黑珍珠霸气外露,能收能放,强悍也灵活,黑珍珠的最好成绩是全国场地赛第二名。除了黑珍珠,蔡明马场的其他“孩子们”,也个个争气。张艺谋的电影《十面埋伏》、吴宇森的电影《赤壁》,300 匹马,都来自于他的马场。

在一次骑马的时候,他被受惊的马从赛道上摔下了,后面的马群一股脑追上来,蔡明高呼,“救命!救命!”等他再睁开眼睛时,还以为自己刚从马上摔下来,眼前凑过来的一堆脑袋告诉他,他已经昏迷4 分钟了。

足足在病床上躺了12 天,刚能起床,他又去了马场。他给那匹摔了他的马刷背、喂食、像情人一样牵着它散步,“那时候它特别温柔地跟着我,贴在这些孩子的身上,听着他们的心跳,触着他们心脉的起伏,感觉好像跟他们合二为一了。”

蔡明说,骑马是人与马互动的生活方式。“骑马不便宜,但无法用来炫富。它不懂英语法语普通话,但是懂得你在爱它,它是你生活里的一部分。”

其实,爱马和经营马场并不是蔡明“玩”得热闹的生意。玩得最严重的应该算昆曲,两年前,一个偶然的机会,他和于丹在苏州的游园惊梦会所一起听了昆曲《牡丹亭》。于丹给他讲了十分钟,就是这短短十分钟的时间,他突然“懂”昆曲了,“很奇妙,我当时就能欣赏昆曲的美了,我觉得这是一个偶然事件。”

回北京以后,他决定在九朝会建一个昆曲戏台,并把它变成九朝会的招牌。他的朋友给他泼了凉水,“蔡明,这年头要是做昆曲,一年得赔一辆法拉利。”蔡明想来想去,“不就是赔一辆法拉利吗?你们花400 万买一辆法拉利是爱好,我花400 万做我的昆曲,不也是爱好吗?”

他的九重天大戏楼仿照颐和园的德和园大戏楼建造,自己跟着戏班子从柳梦梅演到法海,不出所料,结果第一年,他真的赔了400 万。“大部分票都是送出去的,演出开始不到五分钟,底下的观众接电话、聊天,没等戏唱完人就走一半了。”后来他想了一个法子,把戏台取消,改成私人堂会的形式,五分钟两千块。“没想到一改,反倒好了,点的人很多,演员待遇上去,积极性也高了。”

“色即是空”的经营模式

“我觉得我打球跟别人不一样,我追求的是放下,别人做企业追求的是一个结果,我追求的是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在放下,放下,就是色即是空。”

蔡明说自己的生活状态,不在科宝博洛尼的16 中生活方式中。

“我理想的生活是魏晋南北朝的寒寂、高古、淡薄归隐的生活状态,竹林七贤,陶渊明,第一美男子魏杰的生活状态,魏杰不光是美,还是第一轻弹高手,老庄加玄学。尽管这些可能我达不到,但仍然向往。”

“魏晋时期真正是与‘天人合一’最贴近的朝代,当然也是全民都吃五石散的年代,所以药性一发作之后,就很多奇谈怪事就出来了。那是创作性很强的一个年代,也是儒、释、道三教成形的一个年代,非常有意思。”

年过不惑,事业慢慢做大了,但是蔡明发现,自己并不快乐。反而在寻找能让自己更快乐、更自由的方式。他发现“色即是空”不光是自己需要的一种状态,也是他的员工需要的,于是他开始改变科宝博洛尼的企业模式,“让每个员工不是为我干,而是为他们自己干,建立一种很好的分离机制,让他们当自己的老板,这样我才能轻松。反过来,很好的分离机制,让我的创业伙伴都能够很好地改善自己的生活。让我放下,放下就是色即是空。”

如今,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从整体家居上抽离出来,全部投入九朝会的色空吧,“科宝博洛尼是我的工作,而这里,是我的爱好。”他把很世俗的春宫、麻将和很雅致的禅宗结合在一起,把安妮沃夫的波普主义和村上隆的幼稚化结合在一起,打造一种西方人眼中的东方韵味、中国人眼中的未来感觉。

一直以来,蔡明都在努力探寻着幸福,他发现,自己辛辛苦苦追求来的幸福,每一次都如此短暂,所以他决定把一切放下,“所以我说,‘色即是空’才是根本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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